沉宴走进教室,沉默地趴在桌上。
没有人注意,也没有人打扰。
早自习的教室吵吵闹闹。
课还没开始,他像一道影子,静静融在喧嚣里。
额头贴着手臂,沉宴缓缓闭上眼。
他不想再看见那个保温瓶了,但那个画面怎么也驱赶不掉。
她笑着,从陆泽手中接过那个保温瓶。
指尖故意滑过他的掌心,语气轻快得像什么都无所谓。
他看见了,全都看见了。
她凑得那么近,笑得那么甜,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那个瓶子,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。
他还记得那年冬天,真的很冷。
但沉卿又喜欢在冬天出去玩,每次都把自己冻得红红的。
他就把零用钱存下来,给沉卿买了手套还有保温瓶。
她当时高兴可高兴了,整天带着手套抱着保温瓶乱跑,还说会永远珍惜。
她也一直守着承诺。
这么多年了,始终没有换掉这个保温瓶,即便已然掉色。
现在呢?
她居然把东西借给陆泽,借给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臭小子。
为什么?
是她忘了,我们之间的约定吗?
还是说,陆泽对她来说,真的这么重要,甚至超过我?
沉宴闭着眼,指节不自觉地蜷紧,抓着书桌边缘。
他觉得自己快疯了。
他想衝去质问沉卿,问她对陆泽的想法,问她跟陆泽的关係,问她为什么要对陆泽笑。
可是,他不能。
他没有资格。
是他把她推开的。
是他选择冷脸对她、逃避她、让她死心的。
他只能装没事,装路过,假装什么都没看见。
只能让那些不敢想的画面,重复地在脑海里播放。
一次又一次地,杀死自己。